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竹馬是我實習生?有點愛了怎麼回事 第4章_阿曼小說
◈ 第3章

第4章

紅藍色的燈光閃爍,警車在車流中猶如靈蛇般快速移動,狹窄車廂里瀰漫著嚴肅凝重的味道。

「待會兒到案發現場,多聽多看少白話,管好爪子甭亂碰東西,」陳醉從副駕駛位扭過頭,叮囑小朋友似的語氣,「憋揚了二正的,有問題問我。」

「我估么着會看到血腥的場面,做好心理準備,祝你吐的愉快。」

張浩然專心駕駛車輛,餘光透過後視鏡觀察着后座的男人,眼中帶着顧慮,「陳隊,他剛來第一天就去現場,不好吧?」

猶如一把鬥地主,上來就王炸。

「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。」李代清潤的聲音響起。

「不,」被誤解的張浩然摸摸鼻子,直男屬性讓他爽朗開口,「不是兄弟,你誤會了,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。」

「刑警隊忙起來的時候,女人當男人用,男人當牲口用,我巴不得來新同志。」

活兒多人少,生產隊的驢也受不了!

李代沉默的抬頭看他,長長的發梢遮擋住黑眸中的認真。

張浩然有些嘴笨,急得掌心冒汗,「你,你見過屍體嗎?」

回答他的是一個響亮腦瓜崩,始作俑者正是氣急敗壞的陳醉,理所應當的,「張哥你咋虎了吧唧?他怎麼可能見過屍體?」

「見過,很多。」

兩道聲音同時響起,稍弱的男聲被女聲掩蓋。

陳醉看到他嘴巴動了幾下,「你說啥?」

「沒有。」李代垂頭,輕飄飄掀過這個話題。

「哦,」陳醉沒懷疑他的話,笑的眉眼彎彎,眼眸清亮,「我們不排斥實習生,相反的,我們很歡喜有新成員。」

「我還沒正了八經的跟你說過,歡迎加入刑警隊。」

她的笑容明媚,陽光透過車窗灑在側臉上,溫暖又乾淨,晃了李代的眼。

他的視線里只剩下她,耳畔也是輕快的女聲——

「刑偵最重要的是膽大心細,擱案件裡頭積累經驗,這也是我帶你來現場的原因。」

「書本上的知識與真實案件他倆是有差異的,真實版『圖片僅供參考,請以實物為準』。」

「出現場、見屍體是刑警必須跨越的障礙,也是你的第一課。」

陳醉並不打算讓李代這個菜鳥從翻閱陳年卷宗開始學習。

在她看來,再詳盡的案情描述、再縝密的推理分析都是枯燥文字,紙上談兵的方式遠不及親身經歷。

只有感受過兇案的殘忍和血腥,親眼見過背後隱藏的善與惡,才能明白身為刑警,他應該做什麼,怎麼做。

如果害怕血腥害怕屍體,那隻能說明不適合刑警隊伍,趁早拜拜,再見來不及揮手。

說著說著,精緻五官凝重起來,「可能我的教學方法有點子激進,但我也是頭一次帶實習生,你能忍就忍,大小夥子皮實點嗷,別讓我半拉眼瞧不上你。」

李代微抿着唇,「……要是忍不了呢?」

「忍不了也得忍,沒招兒,警局這旮沓不負責售後。」

「…….」

嘴角向上揚起弧度,李代身上的陰沉氣息消融,目不轉睛的看着那張嬌俏的側臉,直球的問出壓在心底的疑惑,「你為什麼不想帶實習生?」

陳醉眼皮直跳,「假話是我懶,怕操心。」

「真話呢?」

「我怕現世報。」

李代面露疑惑,「展開說說。」

心虛的摸摸耳朵,陳醉用一種視死如歸的語氣誠實回答,「孩怕啊,畢竟我當實習生的時候,闖老鼻子禍了。」

那時候兩天一小禍,三天一大禍,不是和警犬打架還打輸了,就是聚餐時讓局長給她倒豆奶。

速效救心丸成了她師傅隨身攜帶必備,白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。

她到現在還記得她師傅的至理名言——

「陳皮皮,雖然你不能讓我在刑偵界除名,但你會讓我在教育界顏面掃地。」

「以後出門不要說是我教的,我還要臉。」

她不想成為下一個她師父。

誰知道她遇到的實習生,究竟是心軟的神還是難哄的驢。

濃郁的大碴子味自帶搞笑,李代不自覺被逗笑,露出的小虎牙無聲彰顯着他此刻的好心情,「放心,你不會遇到這種情況。」

「畢竟你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。」

「至少全人類不希望再有第二個。」

陳醉:「……」

前半句,心臟蕩漾,後半句,拳頭硬了。

「吱——」

警車穩穩停下,視線里出現長長的警戒線,張浩然熟練熄火,「陳隊,到了。」

陳醉順着他的視線看去,民警維持着現場秩序,把八卦群眾擋在警戒線外,一樓小院里警員進進出出。

快速打開車門,走在最前面掏出警官證,「刑警隊,陳醉。」

「什麼情況?死者的身份確認了嗎?」

民警配合的抬起警戒線,打量的視線掃過後麵灰撲撲的男人,主動帶路語速很快,「半小時前,有鄰居報警聲稱聞到一股奇怪的惡臭。」

「我們到達現場破門而入後,在門口發現一具女屍。」

「死者的身份已經確認,名叫黃霞,今年58歲,住在案發現場,是戶主黃小麗的媽媽。」

越往裡走,空氣中的腐敗氣味越是濃郁,李代眉頭微皺,鼻腔里全部被難以言喻的惡臭味佔據,生理性的反胃感覺在胃裡翻滾。

怎麼形容這種味道呢?

像是一坨肉被太陽暴晒自然腐爛後,被凃上便便和鯡魚罐頭,再套上奔跑幾萬公里的汗腳襪子。

陳醉眉頭微皺,小狗似的深嗅着,「死了得有幾天了。」

「叫法醫快點來,憋吭哧癟肚。」

幾人拐過最後的轉角,伴隨着更加上頭的屍臭味與血腥氣,一具俯卧在門口的女屍赫然出現在視線里。

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,李代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震驚。

女屍身上的衣服全部被血跡浸染,因為氧化變成黑紅色,身體浮腫,猶如一個膨脹的充氣娃娃。

上半身跌出門外,雙腿和腰部還在室內地板上,她的雙手血淋淋,在地板上留下許多血手印,門板上也有凌亂的痕迹。

頭髮凌亂,發尾沾血凝成一縷縷黏在脖頸上,面部烏紫,口唇潰爛,長長的舌頭伸出,兩顆眼球也從眼眶中脫離。

「李代,想吐就吐,不要拘束。」陳醉關切的目光看過去,隱隱的,還有些看好戲。

張浩然也一副過來人的姿態,「吐習慣了就好了。」

李代:「…….」栓Q。

很可惜,李代並沒有像他們想像中那樣狼狽的落荒而逃,亂糟糟的頭髮下,表情格外鎮定,

黑眸中沒有絲毫恐懼,反而帶着一種平靜麻木。

抬手指着地面,「這個鎖頭是被暴力破壞的。」

順着他的視線看去,民警點頭,「對,鎖頭是我們進入現場時不得已破壞的。」

「同志,你觀察的很仔細。」

「汪!汪汪!」

忽然,一聲有氣無力的狗叫從室內響起,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。

是一隻關在籠子里的金毛犬,尾巴耷拉着,精神頭很不好。

小狗眼看着進進出出的陌生人,叫的力氣都沒有,它的小小身影在血腥的案發現場,有種無法理解的詭異。

「鋪設勘查踏板,注意保護現場,」陳醉習慣性觀察着周圍,英氣眉眼正經起來,看向身後的高瘦男人,打開勘察箱,「進入現場時,手套、腳套、頭套、口罩缺一不可。」

「誒?我大號的手套呢?」

「給你。」

一副手套從陳醉身旁遞過來,手指白皙纖長,食指處卻有道又深又明顯的痕迹。

陳醉和李代同時轉頭看去。